"王爷何时学会看天象了?"她冷笑,腕间藤蔓却诚实地缩回袖中。
腹中孩儿突然安静下来,仿佛在等着听某个迟到的答案。
缪孤城解下披风时,梁间沉水香突然浓烈起来。
他中衣领口露出的纱布让乔伊伊瞳孔微缩——那纱布边缘绣着歪歪扭扭的竹叶,分明是她初学女红时的手艺。
"南疆巫医说..."他刚开口就被瓷盏碎裂声打断。
翠儿慌忙蹲身收拾参汤残渍,琥珀色汤汁在青砖上绘出奇异图腾。
乔伊伊嗅到雪山参特有的苦香混着男人身上的血腥气,恍惚间回到那个雪夜。
那时她跪在祠堂,听着前院丝竹声里夹杂着新侧妃的娇笑,腹中绞痛如刀绞却无人应门。
"王爷可知被褥浸透血水是什么滋味?"她突然抓起绣筐里的银剪,寒光划过自己鬓边,"就像这孔雀翎,看着华美,内里早被毒液蚀空了芯子。"
剪尖挑落的银丝飘向火盆,在将熄的灰烬里燃起幽蓝火苗。
缪孤城身形微晃,腰间玉佩撞在门框上,露出背面新刻的"伊"字——原先那个被他在盛怒时摔碎的,此刻正在乔伊伊妆匣底层躺着。
夜风卷着灰烬扑向男人染霜的鬓角,乔伊伊看见他抬手时掌心狰狞的灼痕。
那是他们大婚夜共同捧合卺杯留下的疤,如今却像道永远填不平的沟壑。
"城西李记胭脂铺..."缪孤城突然从怀中掏出个缠丝锦盒,盒盖上并蒂莲纹与她掐断的那枝野蔷薇惊人相似,"你说过最喜欢他家暮雪色的口脂。"
乔伊伊突然笑起来,笑声惊得梁上燕子扑棱棱乱撞。
她扯开束腰的丝绦,露出小腹狰狞的鞭痕:"王爷不如猜猜,这是哪位妹妹的见面礼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