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顿了顿,想起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。
    他在宫中如履薄冰,吃的每一口饭都要先让太监尝,睡的每一张床都要仔细检查,连说话都要斟酌再三,生怕说错一个字就招来杀身之祸。
    直到十五岁那年,他以“体弱”为由,自请出家,才逃离了那座金碧辉煌的牢笼。
    “我以为出家就能清净,却没想到,连佛门都躲不过纷争。”
    萧宴自嘲地笑了笑。
    “后来父皇病重,皇子们争储愈演愈烈,我被卷入其中,只能逃到西州,投靠你。”
    周生辰静静地听着,没有说话。他知道萧宴的过往,却从未深究。
   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伤疤,不愿轻易示人。
    “凤俏不一样。”
    萧宴的眼神柔和下来,望向凤俏的方向,她正和士兵们说笑,笑声清脆,像雪地里的阳光。
    “她眼里没有算计,没有利益,只有纯粹的欢喜和真诚。
    她会因为我咳嗽一声,就跑遍军营找草药;会因为我随口说一句‘今日的粥不错’,就每天让伙房给我留一碗;会在我打坐的时候,悄悄在我身边放一个暖炉,怕我冻着。”
    他想起前几日的雪夜,他在帐中打坐,凤俏端着一碗姜汤进来,见他睡着了,就把姜汤放在一旁,轻轻给他盖上披风,动作轻柔,生怕吵醒他。
    他假装睡着,听着她轻手轻脚离开的脚步声,心中百感交集。
    他何尝不想回应她的心意,何尝不想给她一个安稳的未来,可他的身份,他的过往,都不允许。
    “我是南萧的皇子,虽然已经出家,却终究摆脱不了皇室的枷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