岭南的稻浪尚未平息,洛阳的暗箭已破空而至。
“王爷,四家世子联名拜帖!”张诚呈上鎏金名刺,眼底压着冷光,“说是赏岭南风物。”
陈锋指尖划过名刺上“卢氏天麟”的烫金徽记,望见窗外驿道烟尘滚滚——三驾紫檀车驾正碾过丰收的田埂,金线绣的族徽刺破稻浪。
暖阁熏香袅袅,卢天麟蟒袍玉带,茶盏轻叩:“八叔治下稻谷丰产,可喜可贺。只是这私铸陌刀……”
话未毕,窗外校场陡然炸开惊雷——
“斩!”
三千陌刀劈落,百步外铁木箭靶轰然爆裂!木屑如雪崩溅上暖阁雕窗!
陈锋拂去袍角木尘,浅笑:“贤侄方才说,岭南铸了什么?”
岭南盛夏的灼热尚未完全退去,空气中浮动着稻谷成熟的醇厚香气与新垦红土的微腥。
层叠如浪的梯田铺展至天际线,金黄的稻穗沉甸甸压弯了腰,与远处山峦的浓翠交织成一幅浓墨重彩的丰收画卷。
通南驰道如一条新生的动脉,在丘陵间蜿蜒穿行,夯土路面上车辙深深,满载新粮的牛车络绎不绝,将岭南腹地的丰饶源源不断输向港口、城镇。
王府书房内却凝着一层无形的冰霜。冰鉴散发的寒气驱不散张诚眉宇间的凛冽,他单膝跪地,双手呈上一份异常沉重的拜帖。
帖面是罕见的深海鲛绡,触手冰凉柔韧,四角以紫金箔镶嵌,正中赫然是四个以不同珍稀矿物研磨彩墨书写的名讳,每一笔都透着千年世家的矜贵与压迫:
卢氏天麟、王氏明哲、崔氏文若、郑氏元朗!
名讳之下,一方鲜红如血的“赏岭南风物”私印,如同挑衅的烙印。
“王爷!”张诚的声音压得极低,带着刀锋出鞘前的绷紧,“四家世子联袂而至!车驾已过苍梧驿,距广州城不足三十里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