澄心馆的烛火在暴雨中明灭不定,三道黑影分掠而出,撕开岭南粘稠的夜幕。
郑元朗的夜枭爪尖钩着一缕塞外驼绒,密信在掌心攥成团:“雁门胡骑已换蛮族皮甲!”
卢天麟的金锭砸进俚人首领手心:“三日后苍梧驿,我要岭南王的‘通敌血书’!”
王明哲抚过稻种布袋的破口,冷笑浸透雨幕:“岭南的神种,该换个主人了。”
暴雨如注,陈锋推开军报,玄甲上的水痕蜿蜒如蛇。张诚喉头发紧:“三路异动,皆冲王爷而来!”
窗棂震响,一道惊雷劈亮他眸底冰渊:“猎网已张,且看谁是飞蛾,谁是烛火。”
岭南的暴雨来得毫无征兆。
前一刻还是星子零落的夏夜,转瞬间黑沉的天幕便被撕裂,千万条银鞭抽打着澄心馆的琉璃瓦,水瀑沿着翘角飞檐奔流直下,在青石板上砸出无数跳跃的白沫。
狂风卷着豆大的雨点,疯狂撞击着窗棂,呜咽的风声如同万千冤魂在嘶吼,将这座精美牢笼与外界彻底隔绝。
郑元朗所在的西厢精舍内,烛火被涌入的寒气扑得剧烈摇曳,将他凝重的侧脸映得忽明忽暗。
一只通体乌黑、唯有眼瞳赤金的夜枭,如同从墨色中剥离的鬼魅,悄无声息地穿透雨幕,敛翅落在他早已伸出的、包裹着特制皮套的右臂上。
冰冷的雨水顺着夜枭油亮的羽毛滑落,爪钩上,赫然缠着一小缕不起眼的、暗红色的粗糙毛絮,以及几点凝固的、混着泥浆的深褐色污迹。
“辛苦了。”郑元朗的声音压得极低,迅速解下夜枭腿上的微型竹筒。展开密信的手指稳定而迅捷,目光如刀,在潦草却惊心动魄的字迹上飞速扫过:
胡骑前锋三千,皆披乌桓残部皮甲,持俚人骨器,已于三日前分批潜入苍梧郡北野人山!接应标记:赤枭图腾,三短一长枭鸣。
太子死士混于其中,携淬毒“狼牙箭”,目标——王驾!阅后即焚!
赤枭图腾!狼牙箭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