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年端午前后,炽热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在大地上,微风裹挟着泥土与青草的芬芳轻轻掠过脸颊,田野里满是蓬勃的生机。
对于许多久居城市的人而言,“插秧”或许只是个陌生的词汇,可对我们这些在农村长大的孩子来说,它承载着太多的记忆与艰辛,更是一年中最为重要的农事活动。
水稻种植分为双季稻和一季稻。双季稻,顾名思义,在同一块稻田里,一年能种植、收获两季水稻,产量高,但耗费的人力和精力也多;而一季稻,一年只种收一季,相对轻松些。
我家的情况有些特殊,这些年,家里只有老爸老妈守着这片土地。他们年纪渐长,体力大不如前,再加上农活繁杂,实在忙不过来。权衡再三,近几年,我们家便选择了种植一季稻。
即便如此,每到插秧时节,依旧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。
天还没亮透,公鸡的打鸣声便划破了寂静的夜空。老爸老妈就已经轻手轻脚地起床,窸窸窣窣地准备着今天插秧要用的工具。
我也从睡梦中醒来,看着窗外还泛着墨色的天空,揉了揉惺忪的睡眼,迅速穿好衣服,简单洗漱后,便跟着父母出门了。
田里的水被前夜的月光染成了银白色,倒映着天边若隐若现的晨星。老爸扛着一大捆嫩绿的秧苗走在前面,老妈拿着秧盆跟在身后,我则提着一壶凉茶,紧紧地跟着他们。
清晨的露水还挂在路边的野草上,打湿了裤脚,凉凉的,却也让我瞬间清醒了不少。
到了田里,老爸先将秧苗均匀地抛洒在水田中。嫩绿的秧苗在水面上漂浮着,宛如一群绿色的小精灵。接着,老妈和我便下到田里,开始拔秧。
冰凉的泥水漫过脚踝,脚底沾满了细腻的泥巴,每走一步都要费些力气。我们弯着腰,双手快速地在秧苗间穿梭,将它们一株株拔起,再整齐地码放在秧盆里。
不一会儿,腰酸背痛的感觉就席卷而来,汗水也顺着额头不停地往下淌,滴落在水田中,晕开一圈圈小小的涟漪。
拔完秧,真正的重头戏——插秧就开始了。老爸走在最前面,他的动作十分娴熟,左手攥着秧苗,右手飞快地分出几株,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入泥中。
每一株秧苗都排列得整整齐齐,间距均匀,仿佛是用尺子量过一般。老妈紧随其后,她的速度虽然比老爸稍慢一些,但插出的秧苗同样笔直挺立。
我跟在最后,笨拙地模仿着他们的动作,可插出的秧苗总是歪歪扭扭的,有的甚至刚插进去就又浮了起来。
老爸见状,直起腰,笑着走到我身边,手把手地教我:“丫头,插秧得用巧劲,手指要捏住秧苗的根部,然后用力往下插,插到泥里两三指深,这样秧苗才能站稳脚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