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阳光刚漫过温泉边缘的岩石，段峰就皱着眉从干草堆上坐起来——左臂的红肿已经从手腕蔓延到肘部，皮肤像被开水烫过似的，泛着不正常的暗红色，稍微一动，就传来钻心的痒，抓也不是，不抓也不是，难受得他直咧嘴。
“这破毒箭，痒得比疼还折磨人。”他伸手碰了碰红肿处，指尖刚碰到皮肤，就忍不住倒抽凉气——皮肤下面像藏着无数根细针，一碰就扎得慌。
陶桃端着刚煮好的热水走过来，看到他的样子，脸色瞬间变了：“怎么肿得更厉害了？昨晚不是还消了点吗？
”她赶紧放下水壶，蹲在段峰身边，小心翼翼地掀开裹在他胳膊上的布条——布条已经被渗出的组织液浸湿，贴在皮肤上，揭下来时，段峰疼得闷哼一声。“对不起对不起！
”陶桃赶紧道歉，用干净的兽皮轻轻擦去他胳膊上的汗液，“巫祝说这是麻叶汁过敏，得用温泉水持续冷敷，我再去弄点温泉水来。”“不用跑那么快，我还能忍。
”段峰拉住她的手，笑着想缓和气氛，可嘴角刚咧开，就被痒意逼得又皱起眉，“你别太担心，巫祝不是说了吗？非致命，等毒素代谢完就好了。
”话虽这么说，他心里却没底——红肿扩散得太快，而且痒意越来越强，夜里根本没睡好，总担心毒素会往心脏蔓延。“忍忍忍！你就知道忍！
”赵三瓢扛着砍刀从外面回来，刚进门就听到段峰的话，立刻瞪起眼睛，把砍刀往地上一放，“昨天我就说让你好好处理，你非说没事，现在肿成这样，再忍下去感染了，胳膊都得废！
”他蹲下身，用手指按了按段峰的红肿处，段峰疼得直抽气，赵三瓢的脸色更沉了，“里面有积液，得把毒血放出来，光冷敷没用！”“放毒血？会不会太危险了？
”陶桃有点害怕，“咱没有消毒的东西，万一弄感染了怎么办？
”赵三瓢没理她，转身从背包里翻出一把小巧的猎刀——是之前从飞机残骸里找到的，平时用来削木头，他又从篝火里夹出一块烧红的石头，把猎刀放在石头上烤：“这就是消毒！
咱老家山里有人被蛇咬了，都是这么放毒血的，比啥都管用！”段峰看着他认真的样子，笑着点头：“行，听你的！
不过你下手轻点，别把我胳膊划个大口子，以后还得靠它扛物资呢。”赵三瓢白了他一眼：“放心！我这手艺，比镇上的兽医还强！保证只划个小口，放完毒血就不疼了。
”他又从怀里掏出一点晒干的消炎草，放在石臼里捣烂，“这是之前陶桃采的，放完血敷上，能消炎，省得感染。
”陶桃赶紧去温泉边打了盆温水，又找了块干净的兽皮布，铺在段峰身边的石头上：“我帮你按着胳膊，你别乱动。
”段峰点点头，把左臂伸直放在石头上，虽然心里有点发怵，却还是强装镇定——他知道赵三瓢的脾气，要是自己不配合，这小子能直接摁着他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