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里面？」阿哲的声音陡然拔高，「你确定吗陆燃？那玩意儿刚从这里离开！我们现在进去不是自投罗网？」
零没有说话，只是紧紧按住受伤的肩膀，目光在我和舷窗外那片深邃的黑暗之间游移。她的侧脸在仪表盘微光映照下显得格外苍白。
我用力攥紧钥匙，那持续的暖流几乎要灼伤我的掌心。「不确定。但钥匙的反应很强烈……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强烈。它不是在『建议』，更像是在……『牵引』。」
这种感觉很诡异，仿佛心脏被一根无形的线拴住，正被缓缓拉向某个未知的深渊。恐惧扼住我的喉咙，但一种更深层的直觉在尖叫——答案就在里面。
神谕的秘密，父亲的真相，甚至是我这该死的「钥匙」身份的终极意义。
「我们不能待在这里。」零终于开口，声音因忍痛而低哑，「电网封住了出口，那个金属怪物随时可能带着更多援兵回来。这艘突击艇的火力不足以长时间固守。」
她看向我，眼神复杂，既有信任，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。「陆燃，你的判断救过我们很多次。这次，我依然信你。」
阿哲看看零，又看看我，最终泄气般地瘫在座椅上。「好吧好吧！反正横竖都是冒险！往里冲就往里冲！不过先说好，要是里面是神谕的餐厅厨房，我死也要先吃饱！」
他的话冲淡了些许凝重的气氛。我深吸一口气，试图压下胸腔里那股被牵引的悸动。
「阿哲，扫描前方区域结构，寻找可供突击艇通行的路径。零，武器系统保持待命，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。」
「正在扫描……」阿哲快速操作控制台，「结构很复杂……但有一条主通道似乎能容纳我们通过，延伸向基地深处。能量读数……混乱且强大。」
「就走那条路。」我握紧操纵杆，感受着突击艇引擎传来的低沉震动。这铁家伙是我们的诺亚方舟，也是闯入地狱的战车。
推进器喷出幽蓝的尾焰，突击艇缓缓浮起，调转方向，对准了圆形舱室另一端一个更为宽阔的通道入口。那里没有门，只有一片吞噬光线的黑暗。
「保持警惕。」我低声说，推动操纵杆。
突击艇平稳地驶入通道。这里比之前的回廊更加宏伟，两侧依旧是望不到尽头的休眠舱矩阵，但规模更大，那些大脑散发出的幽光连成一片，形成一条诡异的、没有尽头的星河。
空气中弥漫着更浓的冰冷金属气味和一种……难以言喻的、类似信息素的味道。